是煤炭企业转型必由之路等;挑战方面,“双碳”目标下煤化工企业存在高排放问题,煤炭价格处于高位导致煤化工绝对成本增加,石油、
□ 煤化工行业应紧抓绿色发展要义,夯实ESG管理能力:加快ESG体系搭建,完善公司治理机制,并将ESG因素全面纳入新建项目、转型项目的投资全流程;积极发展CCUS(二氧化碳捕集、利用与封存)产业,提高二氧化碳商业化应用水平
□ 开展一体化建设,提升全产业链ESG管理上的水准:推动煤炭-煤化工企业重组整合,实现一体化发展;向下游延伸产业链,加强存量项目固碳、减碳能力;加大金融业对煤化工行业ESG管理的支持力度
煤化工是指以煤为原料生产各种气体、液体能源或化工产品,最重要的包含煤气化(液化、干馏)、焦油加工和电石、乙炔化工等,以及上述产成品进一步深加工生产精细化工品的工艺流程。经过“十三五”时期的突破发展,我国煤化工产业基本实现了弯道超车,传统煤化工产能产量常年位居世界第一,现代煤化工新技术、示范项目及产能产量也取得了长足进步;煤化工自主知识产权充足,大型气化炉等关键装备全部实现国产化,智能工厂建设逐步推进。近年来,煤化工发挥了保障我国工业品供给安全,抑制原油波动带来的输入性通胀的重要作用。
截至2022年末,我国焦炭产能约5.54亿吨,煤(甲醇)制烯烃产能1772万吨,煤制气产能61.25亿立方米,煤制乙二醇产能1803万吨,煤制油产能823万吨。2022年,实现焦炭产量4.73亿吨,同比增长1.3%;煤制烯烃产量1191.7万吨,同比增长5.0%;煤制气产量61.61亿立方米,同比增长38.35%;煤(合成气)制乙二醇产量405.6万吨,同比增长25.5%;煤制油总产量732.8万吨,同比增长7.84%。2022年化工用煤(含炼焦煤)达7.85亿吨,同比增加2.47%,10年复合增速2.28%,近年来甚至超过原油表观消费增速。
基础化工产品是工业的基础,涉及国民经济所有的领域,经济发展将持续提高对化工产品的需求。随着经济转型、消费升级持续推进,新能源、新材料等产业加快速度进行发展,对化工、精细化工品的需求一直增长。不过,我国精细化工品自给率不高,与发达国家差距较大,通过扩大我国煤化工产业规模,延伸煤化工产业链,生产精细化工品满足市场需要,是保障国家能源和工业产业链安全的必要选择。
由于煤化工,尤其是现代煤化工生产的产品与石油化学工业下游产品重合度较高,主要化工产品存在煤制、油制和制造并存的工艺路线。相对而言,我国化工占比较小,影响煤化工经营效益的重要的因素还是原油价格。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煤制油、煤制天然气、煤制烯烃、煤制乙二醇、煤制芳烃工艺达到盈亏平衡时的布伦特原油价格分别对应60美元/桶、65美元/桶、40美元/桶、50美元/桶、65美元/桶,高于上述价格时相应煤制路线年以来国际原油价格中枢虽然有所回落,但受以美国页岩油为代表的国际原油供应商前几年资本开支不足,国际供应链重构带来的成本增加,以及OPEC+出于保护油价出台的额外限产措施等因素影响,布伦特原油2024年1月均价81.47美元/桶,远高于5年均值,高于大部分煤化工盈亏平衡线。据美国能源署预测,2024年布伦特原油均价约86.48美元/桶,较2023年的82.81美元/桶上涨4.4%;预测亨利港天然气现货价2024年均值3.29美元,较2023年上涨23.2%,气头化工成本也将上涨。而我国原油消费的16%用于石油化学工业产业,且占比持续提升,油价易涨难跌将给煤化工产品带来竞争优势,有利于煤化工产业发展。
煤炭中长期内仍将是我国主体能源已成共识:从供给端看,原煤占我国一次能源生产总量的比重约67%,而原油、天然气、一次电力仅6.6%、6.1%和20.3%;从消费端来看,煤炭消费量占我国能源消费总量的56.2%;从能源安全角度看,2022年我国煤炭、石油、天然气的自给率分别约为95.5%、26.02%和59.86%,2015年至2022年我国原油消费年化复合增速3.7%,但产量比2015年还减少了1000万吨,将我国能源安全寄托在油气进口上绝不可取,煤炭资源是保障我国能源安全的重要依靠。
当前国际竞争日益激烈甚至向上游食品能源供应端蔓延。同时,由于煤炭的大宗商品属性,随着经济发展周期的变化煤炭价格起落反复,不可避免地影响煤炭企业经营,进而影响到煤炭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因此向下游延伸产业链发展煤化工是提高煤炭公司竞争能力的可靠选择之一。国家能源集团、陕西煤化、兖矿能源等大型煤炭集团的煤化工项目实施以来均取得了较好效益。
此外,随着“双碳”工作的推进,煤炭作为动力来源,消费总量上的增长空间将越来越受限,据测算,到2035年我国非化石能源消费占比将达到36%,煤炭的占比将下降到35%左右。据Wind统计,截至2023年12月,我国煤炭开采洗选行业单位数约4934家,从业人数约262万人,煤炭消费总量的下降倒逼煤炭企业开启转变发展方式与经济转型之路。除动力作用外,煤炭还具有化工原材料属性,为发展煤炭清洁利用并向煤化工、煤基等方向转型提供了可能。从产业高质量发展趋势来看,煤炭作为动力来源,未来或将面临核电、水电等清洁能源,以及风电、光伏等的竞争,但作为化工原材料的属性尚未出现明确的可替代路线,尤其在我国以煤为主的资源禀赋下,发展壮大煤化工既能保障工业原料供应安全,又有利于煤炭企业可持续发展。
由于煤炭本身的高碳属性,无论是作为动力燃烧发电,还是作为化工原料,都将给下游公司能够带来高排放问题。“双碳”目标下,煤化工的高排放问题日渐受到重视,是未来煤化工产业能否可持续发展的主要的因素。多个方面数据显示,2020年煤化工(不含焦化)产生的碳排放量约3.2亿吨,占化工行业总排放量的22.5%,大多分布在在甲醇、合成氨、电石、PVC、煤制油等煤化工子行业。其中,63.5%的碳排放在工艺过程产生,33%碳排放在燃料燃烧过程中产生,其余则来自外购电和能源等间接排放。
另有多个方面数据显示,我国每吨煤制油(间接液化)、煤制乙二醇和煤制烯烃等产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分别约为6.5吨、5.6吨和11.1吨。按照延长石油煤制气CCUS项目实践,每吨二氧化碳的捕集和运行成本在26.5美元左右,按照2024年1月平均汇率计算约188.42元/吨,二氧化碳CCS成本分别约占LNG和乙二醇1月均价的3.7%和4.1%。若碳税制度施行,二氧化碳减排处置费用将增加煤化工企业的经营成本,给煤化工公司能够带来经营压力。
2016年起煤炭价格开始上涨,2022年受多重因素影响达到历史高位,秦皇岛港动力末煤Q5500价格达到1400元/吨左右。2023年后煤炭价格回落,但全年均价仍然达到965.34元/吨。煤价的回调可能基于需求的下滑而非供给的增长,稳经济政策发力下煤炭需求总量达峰尚需时日。此外,采深增加、环保及安全投入增长等导致的煤炭开采成本提高是刚性的,且随着我们国家煤炭供给向西部集中,未来煤炭的运输成本也会增长,煤化工项目尤其是独立煤化工项目的原料成本整体难以下降,经济性压力或将长期存在。
发展煤化工是保障安全、产业链安全的必要选择,但目前存量煤化工项目普遍以初级产品为主,对精细化、差异化的下游产品研究开发不足,与石化产品相比同质化严重,但规模化、技术集成度及成本控制能力均弱于石化工业。这导致相关企业纯收入能力低,长此以往,不仅企业难以可持续发展,保障国家能源安全、自给安全的任务也难以完成。
煤化工企业由于其原料性质、工艺流程及社会影响等,对ESG具有天然需求:第一,市场合规的需要,多个国家和地区已实施强制性ESG信息公开披露制度,A股也处于从自愿披露向强制披露转变的过程中;第二,规避经营风险的需要,随着监管趋严,符合ESG投资理念的企业可持续发展能力较强,不符合的将面临一定的经营风险;第三,ESG也是客户的需求,下游客户对终端产品的绿色含量将愈发关注,如欧美国家推动的碳边境调节机制直接关注煤化工产品的出口外销。
煤化工企业应一方面加快ESG体系搭建,完善公司治理机制,设置专门的管理机构,相应配备管理人员及执行人员负责环保合规工作;另一方面将ESG因素全面纳入新建项目、转型项目的投资全流程,着重关注环保合规风险、项目实施全流程对社会的影响,将ESG因素纳入项目投资策略,建立负面筛选机制,增强煤化工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1.2 积极发展CCUS(二氧化碳捕集、利用与封存)产业,提高二氧化碳商业化应用水平
煤炭作为煤化工原料,本身就具有高碳属性,工艺过程改造减排较难实现行业环保目标,回收利用煤化工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是煤化工行业碳减排的必要途径。煤化工碳排放特点更有助于二氧化碳的回收利用。有关的资料显示,煤气化过程排放的二氧化碳浓度高,提纯浓度可控制在99%以上,远低于煤炭发电过程中的碳回收成本。回收后的二氧化碳可以工质化利用,较为成熟的有二氧化碳驱油、制造干冰等,正在试验推广的有超临界二氧化碳发电、超临界二氧化碳喷涂、清洗、辅助注射成型等;也可以原料化利用,即通过生产特定化学品实现二氧化碳固定,如生产尿素、纳米碳酸钙、碳酸二甲酯、氨基甲酸酯、碳酸丙烯酯、聚脲、聚酮等化学品。
二氧化碳的回收再利用能为煤化工公司能够带来额外的出售的收益,也是煤化工行业实现绿色发展的必由之路。发展CCUS项目要因地制宜,循序渐进,目前成熟且具备一定经济性的项目基本围绕二氧化碳驱油进行。
作为动力来源的煤炭需求未来将受到的挤压,但关于化工原料的替代路线目前尚未发现经济性、规模性俱佳的选择,因此推动煤炭由燃料向原料、材料、终端产品转变是煤炭公司实现转型发展的必要路径。此外,煤价中枢的大幅上移以及供给结构的集中程度提高,使煤化工行业成本上涨,有必要进行与煤炭企业的兼并重组。
煤炭作为化工原料也有独特优势。传统化工产品中合成氨、乙炔化工、甲醇含氧衍生物化工,以及现代煤化工方向的芳烃及其衍生物、中间相沥青及其碳材料等高碳低氢化工产品或含氧化工产品,与煤炭化学特性及反应更匹配,与同类型石油基产品相比性价比更高,且符合煤炭原料化和碳排放“双控”要求,将之与煤炭企业整合,能够有效提升产业链抗风险能力。整合后,煤炭板块的高毛利可以给煤化工基础理论研究、创新产品应用提供有效支持,从而为煤炭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打下基础。
建议因地制宜推动发展大型能化基地模式,将煤炭、煤化工及下游精细化工整合到一个基地,这样既能降低运输成本,又能发挥全产业链优势。国际化工龙头巴斯夫在实践中充分的发挥了一体化体系优势,在不同项目之间实现废热梯级利用、副产品及生产物料循环利用,在降低物流成本的同时节约原料和能源,实现了较好效益。
煤化工产品由于周期属性,在景气度下行时往往面临淘汰、关停,部分地区甚至会出现一刀切控制产能的情况,但煤化工前期重资产投入,一旦关停损失巨大,且对产业链供需产生扰动。建议继续改造提升存量煤化工产能,利用清洁生产、智能控制、节能降耗、减污降碳、延长产业链、差异化高端化特色化发展等策略,增强存量产能市场竞争力,提升公司盈利和抗风险能力。例如,焦化行业发挥焦炉煤气富氢特性,有序推进氢能发展利用,研究开展焦炉煤气重整直接还原炼铁工程示范应用,实现与现代煤化工、冶金、石化等行业的深度产业融合,减少终端碳排放。煤制甲醇、乙二醇等加快大型先进煤气化、半/全废锅流程气化、合成气联产联供、高效合成气净化、高效甲醇合成、节能型甲醇精馏、新一代甲醇制烯烃、高效草酸酯合成及乙二醇加氢等技术开发应用,推动一氧化碳等温变换技术应用等。
煤化工项目前期投资大,需要大量资金支持。推进煤化工、煤炭清洁利用等煤炭转型项目,是保障能源安全、工业原材料安全,保障中国工业制造业大国地位的重要选择。应充分认识到行业的重要性,加大公共类金融机构如多边开发银行、政策性、出口信贷机构等对煤化工项目的支持力度。这也是降低煤炭企业财务负担,保障前期巨大的金融资本投入的必要措施。
利用好当前绿色金融体系,建立转型金融机制,对煤化工,尤其是新型、绿色低碳、实现国产替代的煤化工项目进行支持。我国绿色金融体系日益完善,能效信贷、合同能源管理未来收益权、排污权抵押贷款、碳排放权抵押贷款等绿色信贷,绿色债券、低碳基金等绿色金融生态产品与公共服务供应逐步增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合乎条件的煤化工企业加快环保绿色低碳项目投产运作。此外,建议通过可持续发展挂钩债券等转型金融理财产品,实现转型金融与绿色金融互相补充,扩大潜在发行人和投资者的可选范围,增加煤化工金融理财产品的收益和目标类型的灵活性,从而帮助煤化工企业可持续发展。